2)第26章 任官古渡西(六)_宰执天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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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情况,其实极少见。

  另外打官司时,两种田契都是合法的,都可以用来作为证据。而且当红契与白契相冲的时候,照律条来说,是该以红契为准,但官员们断案,往往都是以时间靠后的为准,并不注意是否经过官府。

  所以烧掉了田契和丁产簿后,因为水患的缘故而没有了户主的田地,只要随便拿出一张白契,就能将合理合法的吞下。除非有人叫真,去开封三司里的户部司,将县中上缴的田籍和丁产簿给翻出来,否则这份田就占定了。如果再交上一份税金,将大印盖上,基本上这个案子就翻不回来了。

  “何家本来就不是大族,只有三房而已,一次洪水之后,几乎都不在了,只有何允文过了两年才回来。虽然手上没有地契,因为墓碑还有界碑上都留有田主姓名,加之何允文手上有系谱,又找了两个证人,便把这片田判给了他。后来又盖了印,将这份田契在田籍簿中给登记上了。”

  “此中必然有情弊!”方兴低低评了一句。

  “那是自然。”韩冈冷笑一声。证人好找,衙门难缠,这等不靠谱的证据,不知何允文花了多少钱才让田产给认定下来。

  示意胡二继续说下去:“又过了三年,原告的何阗迁回本县。他回来后,就递了状子声称墓中的何双垣是他的祖父,要夺回这份田产。”

  “他有什么证据?”韩冈问道。

  “没有!没有田契,只有族中谱系。”胡二摇头,“两人身上虽说都没有地契,只有族中谱系,但何允文有证人啊!所以第一次判案就已经断了何阗输。”

  “那这个案子怎么几经反复,整整拖了三十年?!”

  “麻烦就麻烦在这里。证人虽然帮着何允文,但何允文家富裕,而何阗贫寒。谁都知道,这证人是怎么回事。”胡二叹道,“不过何阗是读书人,平时也作一些诗文,跟着一帮士子交好,帮他说话的有很多。所以重新递了状子到了州中,便发下来重判,这下子,结果就反了过来。只是但何阗毕竟没有证据,所以等到原任知州离任后,何允文重新递了状子,这坟和田又断回给他。”

  方兴听着连连摇头,久讼不决乃虽是常见,但这个案子,能来回多少次,也的确是个奇葩了。

  “刚种了一年地,输的一方再来打官司,结果又是反过来。为了这片田地,十几年中来回反复了三四次,县里闹过,州里也闹过,最后甚至闹到转运司和提点刑狱司。但两个衙门判出来的结果还不一样,之间又变成一番笔墨官司。现如今,当年作证的几个证人在十年前就已经死光了,从那时开始,这个案子就再也没判过,就是一任任的给拖下来,田也是给荒着。”

  “原来如此。”

  前面看过了状纸,现在又听着胡二的一番叙述,韩冈对于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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